文/东门听雪
七律 · 读《杨万里选集》
闲云淡远碧云低,信步诚斋藕榭西。
心地无窠求活法,笔端有口化灵溪。
嵚崎骨格嵚崎韵,别样荷花别样泥。
笑对鸿儒嗔俚俗,春风万里绿杨堤。
【后记代注释】
杨万里,字廷秀,号诚斋, 南宋杰出诗人,与尤袤、范成大、陆游合称“南宋四大家”。 杨万里初学江西诗派,重在字句韵律上着意, 50岁以后诗风转变,由师法前人到师法自然,形成独具特色的”诚斋体”。诚斋体的主要特色,是所谓“活法”,亦即善于捕捉稍纵即逝的情趣,用幽默诙谐、平易浅近的语言表达出来。
杨万里嵚崎磊落,品格卓异。其为人为诗,得一“诚”字,不负“诚斋”之号;其为官,集刚直耿介,清廉俭朴于一身,亦不负“廷秀”之字。时人说他“学问文采,固已绝人,乃若刚毅狷介,尤为难得。”他遇事敢言,常上书直犯龙颜,皇帝虽厌恶他,也不得不承认他“有性气”。诚斋一生视仕宦如敝屣,随时准备唾弃,在京(杭州)任上,就计算好回家所需盘缠,置于箱内,放在卧室,戒家人勿动。更命家人不得添置家具杂物,唯恐回家时行李累赘,“日日如促装”待发。他视金玉如粪土, 江东转运副使任满之后,应有余钱万缗,但他均弃于官库,一钱不取而归。当时的诗人徐玑称赞他“清得门如水,贫惟带有金”。 以此数事,可以想见其为人。
诚然,在他自编《诚斋集》的四千二百多首诗中,自不乏平平的应酬之作,信笔草率的急就之章。但历来诗家,那个能免俗,那个能首首都是精品呢?正因为这些作品,加之诚斋新鲜活泼的诗风,让有些以为作诗就应该道貌岸然,板起面孔的诗评家和某些大儒,很不习惯。他们对诚斋诗多有微词,讥讽为“颓唐”、“俚俗”、“粗鄙”、“恶调”、“叫嚣”,甚至是“魔障”。
但是,诚斋诗历来依然为人所推崇,南宋爱国名将,杨万里最敬重的师友张紫岩(浚)说:“廷秀胸襟透脱矣!”周必大说诚斋诗“所谓活泼,所谓流转圆美如弹丸者也”。张功父(鎡)也曾说诚斋诗:“笔端有口古来稀”,是说他平易自然,接近口语。元代刘祁说诚斋诗“活泼剌底人难及也”。方回则说诚斋“飞动驰掷”。杨万里尤其善于描写事物的动态。钱钟书先生在《谈艺录》中说:“以入画之景作画,宜诗之事赋诗,如铺锦增华,事半而功则倍,虽然,非拓境宇、启山林手也。诚斋、放翁,正当以此轩轾之。人所曾言,我善言之,放翁之与古为新也;人所未言,我能言之,诚斋之化生为熟也。放翁善写景,而诚斋擅写生。放翁如图画之工笔;诚斋则如摄影之快镜,兔起鹘落,鸢鱼跃,稍纵即逝而及其末逝,转瞬即改而当其未改,眼明手捷,踪矢蹑风,此诚斋之所独也。”真可谓曲尽其妙。
枫江雅和
七律· 步《读杨万里选集》韵奉和东门兄
东门兄诗前曰:“我珍藏了五十年的《杨万里选集》,周汝昌选注(1962年中华书局初版),定价1·40元。选本对诚斋诗做了精彩的分析评论,与1958年初版的钱钟书著《宋诗选注》同为最好的宋诗选注本,喜欢诗词的人不可不读。”也有同感,遂以和之。
莫道湴塘村舍低,蜚声早过大江西。
诗开唐宋诚斋体,墨染春秋杜若溪。
一片丹心生铁骨,千年清韵绕香泥。
宵辉万里垂杨下,闻得歌吟吉水堤。
杨万里:字廷秀,号诚斋。江西吉州(今江西省吉水县黄桥镇湴bàn塘村)人。南宋杰出诗人,与尤袤、范成大、陆游合称南宋“中兴四大诗人”、“南宋四大家”。因反对以铁钱行于江南诸郡,改知赣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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